周末回家,去了一趟南山。暮秋中的南山显得异常苍凉、寂寥。山坡上,遍布着乡邻们响应国家植树造林号召种植的槐树、柏树等树木。而我的思绪却随着微风飘到那片洁白如雪的杏树林。
孩童时代,村子旁边的南山上到处是成片的杏树,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种的,只是听大人们讲,这满山的杏树很早就有,公社吃大锅饭的时候属于公家,后来就和土地一样分到了各家各户。我们家的两棵就在南山的半山腰处,一棵大的,一个小的,一到秋天,黄黄的杏子就会挂满枝头,直晃人得眼。南山的杏树林给了我们这些馋嘴猫带来了不小的口福,但真正令我们终身难忘的,还是春天杏树林。
早春三月份,当其他植物还在睁着惺忪的睡眼时,好像一夜之间,南山已经一片洁白的花的海洋。农村的物质生活极度匮乏,电视、动物园等各种娱乐工具和娱乐场所,别说见过了,连名字都没听说过。这个杏树林也就成为了我们玩耍的乐园。南山紧靠村庄,中间隔着一条小河,从我们村子到南山,不到三里的路程。于是每到星期天,我们就会呼朋引伴,雄赳赳,气昂昂的向南山迈进,这一度成为我们儿时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影像。
山不高,也不陡。未近山脚,一股股淡淡的杏花香就拂面而来。及至半山腰,那种香味就浓的让人不想挪步。找到各自家的杏树后,我们又开始嚷嚷起来,互相攀比着哪家的杏树花开得好看,一时间,争得是面红耳赤,直到下山,也没有定下来谁家的好看。成片的杏花也吸引了其他村子的人,就有一些人不怀好意想攀折杏花。我们不约而同的一放学就往南山跑,分散在各个山头上,发现有任何风吹草动,就大声呼叫,使得许多伺机作案的人逃之夭夭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儿时的小伙伴慢慢长大,有的出外上学,有的出外打工,相聚在一起的机会寥寥无几,但每次回家,我们都会抽时间到南山坐坐。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,由于杏树林没人看管,往往是夏天刚过,还没有小拇指指甲大的青杏子已被采摘的所剩无几。人们就开始动了砍伐杏树的念头,先是一两家,慢慢的大家纷纷仿效。到了现在南山只剩下几棵杏树孤苦伶仃的点缀在山坡间,再也觅不到成片成片的杏树了。
望着山坡上不到一米高的各种树木,我不禁担心,他们能否摆脱相同的命运。